阿列克謝·納瓦爾尼之死及葬禮

阿列克謝·納瓦爾尼在2000年代末開始從事政治活動[7]。在2011年—2013年俄羅斯示威中，他成為俄羅斯反對派的領導人之一[7]。在他對俄羅斯當局的批評中，他專注於普京政權的貪腐，並在2018年試圖與普京競選總統，但未能成功[8]。雖然俄羅斯官媒故意忽略納瓦爾尼，但他通過社交網絡和YouTube影片使其在俄羅斯年輕人中受到歡迎[8]。納瓦爾尼最受歡迎的影片是《普京宮殿：史上最大的賄賂》、《他不是你的戴蒙》和他對自己中毒的調查，期間他打電話給懷疑是投毒共謀的聯邦安全局官員[9]。

2017年，身份不明的攻擊者用煌綠對納瓦爾尼發動襲擊，之後納瓦爾尼眼睛受傷。

早在2017年，納瓦爾尼遭到身份不明的攻擊者用煌綠襲擊後眼睛受傷。2020年，納瓦爾尼遭神經毒劑「諾維喬克」毒害後，被送往德國救治。2021年1月，他康復後回國，卻在機場被捕[10]。

納瓦爾尼在2021年返回俄羅斯之前，其參與奧斯卡獲獎紀錄片《納瓦爾尼》的拍攝。在影片的最後一幕，他敦促俄羅斯人不要放棄，如果他被殺害，說「這意味著我們此刻異常強大，因為他們決定殺死我[11]。」

2020年，納瓦爾尼出席紀念鮑里斯·涅姆佐夫的集會

納瓦爾尼被俄羅斯當局指控犯有欺詐罪，包括組織「極端主義」團體，其中特別指其創辦的反腐敗基金會。人權組織認為此審判是對他的政治迫害。納瓦爾尼被判在北極圈附近的「極地狼」勞教所服刑19年[12]。

2021年3月，納瓦爾尼一隻腳無法著地，背部也痛得很厲害，他認為這是因為被塞進狹窄的「鉛筆盒」囚車裡，彎著身子乘坐好幾個小時車程去參加審判而導致[13]。後來磁力共振掃描發現他身體兩處患上疝氣和椎間盤突出症，他為要求見獨立醫生而開始絕食，但在醫生的勸說下在23天後停止了絕食。他在監獄醫院休養幾個月，夏天又被送回「極地狼」勞教所[13]。

2021年4月17日，獨立工會「醫生聯盟」的成員檢查納瓦爾尼的血液樣本，發現他的鉀含量過高，有心臟驟停的危險[14][15]。2021年4月18日，美國國家安全顧問傑克·沙利文發表聲明：「我們已經告訴俄羅斯政府，它要對納瓦爾尼在監獄裡的境況負責，並且要向國際社會交代此事[16]。」

2021年6月16日，美國總統祖·拜登向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發出警告，如果關押在監獄裡的俄羅斯反對派領袖納瓦爾尼死去，俄羅斯將面臨毀滅性的後果，但他沒有透露他會採取什麼措施[17][18]。

2022年6月，納瓦爾尼被轉移到弗拉基米爾州的「IK-6」勞教所，他在那裡經常受到懲罰性隔離，導致他的脊椎問題惡化[13]。2022年12月，當局指派一名醫生看他，該醫生拒絕告訴其診斷，卻下令給他打不明的針劑。由於醫療記錄的副本模糊不清，無法找出藥物的名稱[13]。

2023年1月初，監獄管理部門拒絕讓他去醫療站治療發燒和咳嗽，也不讓他吃送來的藥，只是多給他兩杯開水和抗生素；之後他的病情沒有再惡化，但由於藥物劑量過大，他出現胃部併發症，體重減輕7公斤。此後，他們繼續將納瓦爾尼送往懲罰性隔離室，限制他的購買權，並丟棄他買的食物[13]。2023年12月初，納瓦爾尼突然暈倒，失去知覺，監獄工作人員只好給他掛上點滴[13]。

根據反腐敗基金會董事會主席瑪麗亞·佩芙奇赫的說法，自俄羅斯開始入侵烏克蘭以來，納瓦爾尼的同事們在保加利亞調查記者赫里斯托·格羅佐夫的協助下，一直意圖通過交換其他被西方囚禁俄羅斯間諜，以釋放納瓦爾尼。據稱納瓦爾尼以及兩名未公開姓名的美國公民將被交換在柏林殺害格魯吉亞公民澤利姆漢·漢戈什維利的俄羅斯特工瓦季姆·克拉西科夫。佩芙奇赫在其影片中聲稱，她在2月15日晚間得到確認交換談判進入最終階段[19]。

無論是俄羅斯、美國還是德國的官方都沒有證實此消息；美國和德國的一些媒體援引匿名消息源表示，這樣的交換談判確實存在，但尚未達成最終協議[20][21][22][23]。此外，路透社援引俄羅斯官方的匿名消息來源報導稱，納瓦爾尼及其妻子對這樣的交換持開放態度，儘管納瓦爾尼本人生前從未公開提及這些談判，他的妻子也未證實這一點[24]。

俄羅斯總統普京的新聞秘書德米特里·佩斯科夫向記者們透露，普京已得知納瓦爾尼的死訊[71]。普京本人保持沉默，沒有對這一事件做出任何聲明[72]。負責亞馬爾-涅涅茨自治區的聯邦偵查委員會辦公室對納瓦爾尼之死展開程序性偵查[73]。聯邦監獄局也在進行相關的核查[74]。

俄羅斯獨立媒體《Proekt》報導指，納瓦爾尼死訊公布後的30分鐘內，統一俄羅斯黨向其在國家杜馬的議員發出呼籲，要求他們「跟從聯邦監獄管理局的口徑，或者最好完全不要發表評論」[75]。

俄羅斯外交部發言人瑪麗亞·扎哈羅娃指責西方對納瓦爾尼死訊的回應「把俄羅斯當成替罪羊」是「自取其辱」，並表示死因調查還沒有結果，但「已經有人先下定論了」[76]。國家杜馬主席維亞切斯拉夫·沃洛金在Telegram上寫道：「納瓦爾尼之死的罪魁禍首是華盛頓和布魯塞爾。死因將由法醫和偵查人員查明」[77]。公正俄羅斯的領導人謝爾蓋·米羅諾夫表示：「曾經因為極端主義罪名入獄的阿列克謝·納瓦爾尼死了，這對俄羅斯的很多敵人來說是好事」[78]。親普京政治人物謝爾蓋·馬爾科夫則認為，反對派領袖的死亡和俄羅斯即將舉行的總統選舉有關，他說這次選舉是「美英特務想要搞砸的」[79]。

記者安德烈·扎哈羅夫對納瓦爾尼的死訊發表評論：「納瓦爾尼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謀殺」。曾經想要參加2024年俄羅斯總統選舉的反對派政治人物鮑里斯·納德日丁表示，納瓦爾尼的死因還沒有確定，並說：「我祈求這個消息是錯的。阿列克謝是俄羅斯最有才能和勇氣的人之一[3]。」政治人物和商人米哈伊爾·霍多爾科夫斯基指責「普京應該為納瓦爾尼的死負責」，並呼籲俄羅斯人在下次選舉在選票上寫上納瓦爾尼的名字[80]。

《新報》的主編兼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德米特里·穆拉托夫向納瓦爾尼的家屬表示哀悼。穆拉托夫稱這是一場「謀殺」，並說「阿列克謝·納瓦爾尼受了三年的虐待和折磨。他的醫生跟我說：這樣的身體根本撐不住。他們不但讓納瓦爾尼坐牢，還要他死。」穆拉托夫承諾要爭取獲得監獄醫療服務人員的錄像記錄，以查明醫生是什麼時候到達的，以及是否盡力救納瓦爾尼[81][82]。《新報》在Change.org網站上發起一項請願，要求向納瓦爾尼的家屬提供監獄人員的監視器錄影[83]。

諾貝爾和平獎得獎組織「紀念」人權中心主席兼人權活動者奧列格·奧爾洛夫表示納瓦爾尼瘐死獄中是「政權的罪過」[84]。作家兼記者米哈伊爾·齊加爾說：「他本來是我們的未來。現在我們沒有這個未來了，只能另找別的[3]。」資深人權運動者列夫·波諾馬廖夫說：「我們還有很多人。我們要一起行動[85]。」

納瓦爾尼的妻子尤利娅·纳瓦利纳娅在慕尼黑安全會議上發表演說，她表示不相信俄羅斯官方和官媒關於丈夫死亡的消息，並呼籲世界「團結起來對抗普京和他的政權」。她的演說獲得了全場起立鼓掌[86]。納瓦爾尼的母親柳德米拉表示，她「不需要別人的慰問」，還說她2月12日在勞教所跟兒子見面時，他「還活著，身體好，心情也好」[87]。

2024年2月16日，俄羅斯人自發在聖彼得堡政治壓迫受害者紀念碑獻花

俄羅斯人開始向全國各地的政治壓迫受害者紀念碑獻花。在喀山，警察驅散想要獻花的人；在莫斯科，警察只允許在索洛韋茨基石和悲傷之牆上放沒有任何絲帶的花；在烏里揚諾夫斯克，警察拍攝所有在政治迫害受害者紀念碑前獻花的人[88][89][4]。非政府组织OVD-Info表示，俄罗斯警方在俄羅斯全国21座城市拘捕了至少400名参加悼念和抗议活动的民众[90][91]，并已超过5万人向俄罗斯政府提交请求，要求将纳瓦尔尼的遗体移交给他的亲属[92]。莫斯科檢察院警告公民不要參加沒有得到當局同意的活動[93]。

2024年2月17日，在德國不萊梅市政廳舉行與納瓦爾尼之死相關的示威活動

2024年2月16日，塞尔维亚诺维萨德民众献花纪念納瓦爾尼

Amsterdam

西方主要媒體[80]，包括英國BBC[94]、《衛報》[95]、法國《費加羅報》[96]、《法蘭西24》[97]、《世界報》[98]和西班牙《世界報》[99]，都報導納瓦爾尼的死訊。美國《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和彭博社在頭版刊登這位政治人物的死訊。英國的天空新聞台也中斷節目，播報納瓦爾尼的死訊[80]。而新華社則認為美西方是借纳瓦利内之死興風作浪。[100]

西方國家的領導人和重要的跨國組織，幾乎一半都直接或間接地指責俄羅斯政府與納瓦爾尼之死亡有關[101]。而全球南方國家的領導人則對這個消息沒有任何反應[102][103]。

在納瓦爾尼死訊傳出後不久，許多外國城市宣佈舉辦紀念活動[104]。

北約秘書長延斯·斯托爾滕貝格要求查明納瓦爾尼之死的真相，並要求俄羅斯「回答一些嚴肅的問題」[12]。

歐洲理事會主席夏爾·米歇爾向他的家人表示哀悼，並指責俄羅斯政府對他的死亡負有責任[105]。歐盟委員會主席烏蘇拉·馮德萊恩表示對納瓦爾尼之死感到悲傷，並說「這就是普京及其政權的真面目」[105]。歐盟外交和安全政策高級代表何塞普·博雷利對納瓦爾尼的死訊感到震驚，並將罪責歸於普京[106]。歐洲委員會議會主席西奧多羅斯·魯索普洛斯表示震驚，並向納瓦爾尼的親友致以哀悼[107]。

联合国秘书长和人权事务高级专员办事处对納瓦爾尼之死表示震惊，并呼吁對此进行公正、透明的独立调查。[108]

•  拉脫維亞：總統埃德加斯·林克維奇斯是第一名對納瓦爾尼之死做出回應的外國國家元首，他表示納瓦爾尼「被克里姆林宮殘忍地殺害」[109]。
•  ：總統薩洛梅·祖拉比什維利表示：「納瓦爾尼之死對所有捍衛民主和人權的人來說都是一場慘劇」，並向他的家人和那些在俄羅斯繼續為民主而戰的人表達哀悼[110]。薩洛梅·祖拉比什維利也认为，在今届慕尼黑会议开始前几小时或几分钟宣布被监禁的反对派人士阿列克谢·纳瓦尔尼的死亡不是巧合，而是来自俄罗斯的信息：「这是俄罗斯行动的一个典型特征——试图在心理上给人留下俄罗斯在任何地方都在做任何事情的印象」[111]。
•  比利時：首相亞歷山大·德克羅表示，纳瓦尔尼的不幸去世“再次强调了我们继续支持乌克兰的原因。俄罗斯不会在乌克兰取得胜利。我们与他的家人和朋友以及所有勇敢的俄罗斯政治犯同在。”[112]
•  捷克：外交部长揚·利帕夫斯基写道，俄罗斯“对待其公民就像对待其外交政策一样”，它“已经变成了一个暴力国家，屠杀那些梦想更美好未来的人，就像涅姆佐夫或现在的纳瓦尔尼——他们因反抗普京而被监禁和折磨致死”[31]。
•  英国：首相辛偉誠稱納瓦爾尼之死為「一場重大的悲劇」[113]。英国外交部也就俄罗斯反对派人士阿列克谢·纳瓦尔尼的死亡传唤俄罗斯大使馆代表，并在声明中指出「俄罗斯当局认为纳瓦尔尼构成威胁，以莫须有的罪名监禁他，用违禁神经毒剂毒死他，并将他送往北极的一个殖民地，没有人应该怀疑俄罗斯制度的残酷本质，他的死亡必须得到充分和透明的调查」。对此，英国外交部已在2月16日召见了俄罗斯大使馆代表，明确表示英国将全部责任归咎于俄罗斯当局[114]。2月21日，英国宣布对阿列克谢·纳瓦尔尼死亡的北极流放地的6名人员实施金融和旅行制裁，为首个因纳瓦尔尼之死而实施制裁的国家[115]。
•  德國：總理奧拉夫·朔爾茨說，納瓦爾尼「為自己的勇敢付出了生命的代價」[105]。2月19日，外交部宣布已就俄罗斯反对派领导人奥列克西·纳瓦尔尼之死召见了俄罗斯大使。德国联邦通讯社发言人表示，对纳瓦尔尼和许多其他俄罗斯政府批评者进行的出于政治动机的审判，以及不人道的监狱条件，显示了俄罗斯法律制度对持不同政见者的严厉程度，以及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压制言论自由的手段。该部亦以强烈的措辞谴责这一行为，并明确呼吁释放所有因政治原因被监禁在俄罗斯的人。德国总理奥拉夫·舒尔茨的发言人呼吁俄罗斯全面澄清纳瓦尔尼在西伯利亚战俘营死亡的情况，并将他的遗体交还给他的家人[116]。
•  法國：總統埃馬紐埃爾·馬克龍在社交網絡Twitter的帳戶中寫道：「在今天的俄羅斯，自由的人被送進古拉格，甚至被判處死刑。我感到憤怒和憤慨。我向納瓦爾尼的忠誠和勇氣致敬。我的心與他的家人，親友和俄羅斯人民同在[117]。」
•  美國：總統祖·拜登在與納瓦爾尼之死的特別講話中稱，他認為俄羅斯總統普京要對納瓦爾尼的死亡負責[118][119]。副總統卡瑪拉·哈里斯在第60屆慕尼黑安全會議上的演講中說，她與納瓦爾尼的家人一起祈禱，並說俄羅斯要對他的死亡負責[120]。美国国务院发言人马修·米勒表示，美国将于2月23日宣布加强对俄罗斯的制裁，作为追究俄罗斯对阿列克谢·纳瓦尔尼在监狱中的死亡及其在过去两年发动的战争中的行为的责任[121]。2月23日，美国因俄罗斯持续对乌克兰发动战争以及俄罗斯反对派政治家奥列克西·纳瓦尔尼之死而对俄罗斯实施500多项新制裁，也是俄乌全面戰爭以來最大規模[122]。
•  烏克蘭：總統弗拉基米爾·澤倫斯基指責普京要對納瓦爾尼之死負責：「他顯然是被普京殺害，就像其他成千上萬人一樣，被這個生物折磨。只要他能保住自己的地位，普京才不在乎誰會死[123][124]。」泽连斯基也在2月17日慕尼黑会议上发表致辞声明，指普京多年的自我孤立和有罪不罚已经导致前者彻底堕落，甚至已经公开为希特勒辩护，免除了他对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责任，还把乌克兰人民的种族灭绝当作他政策的一个普通部分。泽连斯基批评：「普京想杀谁就杀谁，无论是反对派领导人还是任何其他似乎成为他目标的人，在阿列克谢·纳瓦尔尼被谋杀后，将普京视为所谓的俄罗斯国家合法元首简直是荒谬的。那些来找他参加所谓的「就职典礼」，与他握手，与他平等相待，就是对政治权力本质的蔑视」[125]。
•  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就纳瓦利内之死表示，这是俄罗斯的内政，中國方面不作评论。[126][127]

•  波蘭：波兰外交部于2月20日宣布，已就奥莱克西·纳瓦尔尼的死亡传唤俄罗斯大使谢尔盖·安德烈耶夫问话。波兰外交部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外交部呼吁俄罗斯当局对奥莱克西·纳瓦尔尼的死亡承担责任，并进行全面、透明的调查，以确定他的死因和情况。」并且强调，「波兰与民主国际社会一道关切地注视着俄罗斯政治犯人数不断增加，其中许多人被关押在条件艰苦的殖民地，威胁到他们的生命和健康。而纳瓦尔尼之死以及在此之前对他的不人道待遇是俄罗斯当局对待政治犯、反对派和人权捍卫者的症状。这不符合民主标准，也侵犯了他们的公民权利。」波兰外交部也强调，俄罗斯当局不仅在与该国民间社会合作的背景下，而且在正在进行的针对乌克兰的战争中都表现出完全无视道德规范的行为[128]。

•  羅馬尼亞：2月21日，罗马尼亚外交部在其X平台告知，该部已召见俄罗斯驻布加勒斯特大使瓦列里·库兹明（Valery Kuzmin），谴责反对派领导人阿列克谢·纳瓦尔尼在俄罗斯殖民地死亡，并呼吁进行独立调查[129]。

蒙古前总统查希亞金·額勒貝格道爾吉在得知納瓦爾尼死后随即发帖称：“纳瓦尔尼被谋杀了。这多么严酷地提醒着我们残酷的盗贼（指普京政权）会做出什么事来。这发生在纳瓦尔尼身上，发生在俄罗斯身上，发生在自由身上。普京政权惧怕自己的人民，他发动战争以分散注意力。幼稚病该就此为止了”[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