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世儒
生平
出生于官宦世家,他是北宋宰相陈執中的獨子,庶出。官至国子博士,曾出任舒州(今安徽潜山)太湖县(今安徽太湖)知县。
陳世儒的生母張氏被家中婢女謀殺,以下毒、鐵釘刺腦杀害,婢女指稱是世儒之妻李氏主謀,世儒與妻李氏被关押开封府,后移大理寺,狱久不决。最终御史台認為陈世儒有参与謀殺母親。宋神宗感念陈执中,说:“止一子,留以存祭祀何如?”但御史中丞蔡确坚持处刑,陈世儒终被杀。
陈世儒案发时,苏颂当时知开封府事,主管陈世儒案件。稍后因他案被御史舒亶弹劾“故纵”,降为秘书监。后苏颂因陈世儒案也被下狱. 御史曰:「公速自言,毋重困辱。」 苏颂严词拒绝:「诬人,死不可为。」面对执政者一意孤行,苏颂留诗:
元丰己未三院东阁作。元丰戊午夏予,尹京治陈氏狱,言者以为推劾不尽,诏移大理,而理官推迹陈氏姻党干求府政,纵出重辟,事下御史推求己未岁予自濠梁赴台讯,鞫卒不涉干求之迹,而大理反有傅致之状,虽蒙辩正,听命久之不得出,邑邑不已作诗十篇记一时事,非欲传之他人但以示子侄辈,使知仕宦之艰耳。
构虚为实尽枝辞,直道公心自不欺。
众口铄金虽可畏,三人成虎我犹疑。
忠邪所赖圆穹鉴,通塞须凭大衍推。
况是圣神方烛理,深冤终有辨明时。
陈世儒案
陈世儒案是北宋年间一个大案,从民事案转为政治事件。起因为时任国子博士的陈世儒出任舒州太湖知县,一次世儒妻子对群婢说「博士一日持丧,当厚饷汝辈」,既而世儒母为婢所杀。
时任开封知府的苏颂受理案件时认为陈世儒不知情,没有合谋,世儒妻没有「明确」指使杀母,「法不至死」。宋神宗要求严判:「此人伦大恶,当穷竟。」,诏移大理寺。
后御史何正臣上书弹劾吕公著,说吕公著插手陈世儒案,逮捕了吕公著及子侄。后吕公著等从大理寺移送到御史台,苏颂被下狱,陈世儒及其妻李氏的奴婢高氏、张氏等十九人被判处死刑,另外七名奴婢被杖脊。
有关陈世儒案的争论
有关陈世儒案的争论近年来比较激烈。 有专业论文,也有大众媒体。 陈世儒案在当时就有冤案的记载"世孺與其婦,至極典,天下寃之"----(北宋)邵氏聞見錄(卷第六)。
专业论文评价
陈雅婷 《北宋诏狱研究》 (《西南政法大学》2017年硕士论文),“陈世儒案” 与 “乌台诗案”、“相州狱案” 一道是冤案。
戴建国 《熙丰诏狱与北宋政治》(上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3 年 01 期)没有对案情作明确评论,但是暗示“陈世儒案”是冤案。
大众媒体冤案说:
现代首先为案情辩白的是彭壹萬, 他在<<蘇頌的成就及其影響>>一文中说: "為了維護真理,主持公道,保護百姓利益,他真的不怕丟官,不怕殺頭"。 在濠州任上,蘇頌因陳世儒案件的牽連,被捕入獄;“ 烏臺詩案”發生,蘇東坡被禦史中承李定以莫須有的“訕謗漫罵”、“愚弄朝廷”、“諷喻皇上”之罪誣告入獄。兩蘇關在壹牆之隔的禦史臺囚室。蘇頌寫詩為蘇東 坡打抱不平:“詩人囁囁常多難,儒者淒淒久諱窮。”蘇東坡也始終堅守凜然的氣節,將生死置之度外。獄吏想引誘蘇頌虛構事實,誣告陳世儒參與謀殺。蘇頌義正 詞嚴:“使某誣人,死不可為!”
而后,未名河作《北宋第壹冤案》全面解析陈世儒案的过程。 认为陈世儒不知情。陈世儒案是北宋大冤案。
再后,记者采访苏颂研究专家管成学之后作文《陈世儒“铁钉案”并非“铁案”》,认为:
知县案件有冤情 苏颂出狱后,御史台仍然被革新派势力控制,因此,陈世儒案件是不会得到“辨明”机会的。宋神宗去世后,朝政在短时期内被高太后把持,保守派代表司马光出任宰相,但也没有给陈世儒案平反,其中缘由是比较清楚的:陈世儒妻子毕竟与女佣们谋杀了长辈,这是无法得到赦免的“大恶”;而案发后,被卷入说情漩涡的李氏、吕氏、司马氏,都受案件的牵连而受害——自身有短,还敢张扬什么呢?陈世儒是独子,一家19人被杀后,算是彻底断了香火,还有谁来替他伸冤?更为重要的,是案件的最后拍板者乃神宗皇帝,鉴于皇权至高无上的威严,又有谁愿意冒险捅这个马蜂窝呢?但苏颂一辈子持重稳沉,史书评价他“岿然高年,未尝为奸邪所污,世称其明哲保身”,这样一位“长者”官员,又是案件的最初主审者,他的话应该是最接近事实的。至今,人们还不能找出质疑他的判断的任何证据。 再说,就杀人动机而言,如果陈世儒和妻子只是想找一个回城的“理由”,那么,杀母奔丧是否惟一的办法呢?陈世儒去太湖之前,是国子博士,是个五品之上的官员,家里有后来被杀的女佣17人、被判处死缓的女佣7人——至少有24名家庭女佣,这说明其家境是相当殷实的,他可以不上班,可以装病,可以请事假——宋朝时,官员借口种种而拒不赴任的现象常见,这都可以达到与妻子李氏团聚的目的。他还可以将李氏带着,去山城小县观光闲游。退一步说,李氏真的怂恿佣人去杀婆婆,找一两个佣人密谋似乎可以理解,当那么多佣人的面说出这种‘计策’,可能吗?为了回家而将老母杀掉,要将这一‘计策’与一名‘国子博士’的智商联系起来,实在太难!因此,陈世儒妻杀母案应该是一起冤案,陈氏一家是王安石变法中革新派与保守派斗争的牺牲品。
由君王早起不早朝整理发表在《每日头条》上的 << 北宋兩大冤案,看「新舊」朋黨相爭>>。结论似乎与未名河的《北宋第壹冤案》相近。
大众媒体非冤案说:
主要作者有吴钩(有宋朝粉丝的名声), 他多次写文。在《发生在北宋神宗朝的一宗毒杀案》中把杀母地点说成是舒州太湖县“发生了一宗震动朝野的投毒谋杀案”。 观点是: 现在也有人认为,陈世儒其实对众婢毒杀陈母一事并不知情,他是冤枉的,是神宗朝新旧党党争的牺牲品。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后来旧党执政了,陈世儒的后人也重新在政坛上崛起,如果陈世儒确有冤情,平反并不难,但陈案一直都没有人提出平反。
李晓航在《洗冤录: 宋五案传奇》 一书中也是认为杀母地点说成是舒州太湖县。 吴钩当前的舒州太湖县之说应该出自李的《洗冤录》。
王忠灿主讲《北宋铁钉杀母案》时,上集似乎认为陈世儒和妻子有怨,下集认为“陈世儒可能是知情的”。王忠灿肯定苏颂吕公著。王忠灿认为众婢毒杀陈母地点是开封。王忠灿没有提到苏颂的留诗。王忠灿的讲稿对案情过程的描述似乎大多参考了戴建国《熙丰诏狱与北宋政治》和未名河的《北宋第壹冤案》。
(“冤案说”与 “非冤案说” 似乎有点像是对“王安石变法”的态度的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