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努埃爾一世 (拜占庭)

曼努埃爾一世希腊语:,1118年11月28日—1180年9月24日),是十二世纪的东罗马皇帝。此时,東羅馬帝國和地中海历史迎来一个关键的转折点。在其统治期间,科穆宁王朝经历最后一次兴盛,帝国的军事与经济实力得以恢复,文化也走向繁荣。

曼努埃爾一世(大帝)
羅馬人的皇帝與獨裁者
曼努埃尔一世的画像,现藏于罗马的梵蒂冈宗座图书馆
东罗马皇帝
統治1143年4月5日 – 1180年9月24日
前任约翰二世
繼任阿历克塞二世
出生(1118-11-28)1118年11月28日
君士坦丁堡
逝世1180年9月24日(1180歲—09—24)(61歲)
君士坦丁堡
配偶苏尔茨巴赫的贝莎
安条克的玛丽
子嗣玛利亚·科穆宁娜
安娜·科穆宁娜
阿历克塞二世
王朝科穆宁王朝
父親约翰二世
母親匈牙利的伊琳娜

東羅馬帝國曾經是地中海世界的掌控者,为复兴这一荣耀,曼努埃尔采取雄心勃勃的对外政策。在这个过程中,它同教宗亞德四世以及复兴中的西方世界结盟,并对西西里王国发动入侵试图收复南意大利,但没有成功。在第二次十字军东征期间,他使帝国躲避十字军带来的威胁,并使他们顺利通过。曼努埃尔还将十字军国家纳入自己的保护之下。面对穆斯林圣地的侵袭,他促使帝国与耶路撒冷王国联合进攻法蒂玛王朝。曼努埃尔重塑帝国在巴尔干和东地中海地区的版图,并将匈牙利和十字军诸国纳入東羅馬帝國的势力范围之下。此外,他还对帝国东西面邻国们持续发动富有侵略性的战争。

然而,在经历密列奥塞法隆战役的惨败后,曼努埃尔一世被迫采取妥协政策,使其在东方地区的成就功亏一篑,这一失败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他以傲慢自大用兵方式进攻处在有利位置的罗姆苏丹国军队。尽管東羅馬帝國军队在門德雷斯河谷戰役挽回损失,并且曼努埃尔与苏丹基利杰阿尔斯兰二世缔结一份对帝国有利的和约,但密列奥塞法隆战役最终表明帝国为从突厥人手中收复安纳托利亚地区的努力没有成功。

曼努埃尔被希腊人誉为大帝,因為人们愿意向其效忠而声名远播。在其大臣約翰·金納莫斯的历史作品里,曼努埃尔不仅是一代英杰,也是美德的典范。十字军诸国在与曼努埃尔的联系中也受到他影响,他在西方天主教世界一些地区享有“最受上帝祝福的君士坦丁堡皇帝”(the most blessed emperor of Constantinople)称号。[1] 然而,现代历史学家却对他缺乏热情。他们中的一些人认为,曼努埃尔所掌握的强权并非完全是他个人成就,而是来源于科穆宁王朝的强盛。此外,曼努埃尔去世后,帝国的国力严重衰退,与其统治期间的一些问题不无关联。[2]

继承皇位


约翰二世之死与曼努埃尔一世的即位,13世纪推尔的威廉历史手稿。现藏于法国国家图书馆。

曼努埃尔·科穆宁是约翰二世与皇后匈牙利的伊琳娜第四子(幼子),所以他似乎不可能继承皇位。他的外祖父是匈牙利国王圣拉斯洛一世。因为曼努埃尔在他父亲对抗塞尔柱突厥人的战争中表现卓越,亦或是其它原因,所以1143年他被临终的约翰二世选为继承人,而不是他脾气易怒的兄长伊萨克·科穆宁。1143年4月8日约翰二世去世后,曼努埃尔被军队拥立为皇帝。[3]然而曼努埃尔的继位并非四平八稳,他的父亲死在远离君士坦丁堡奇里乞亚荒野,他认为应该尽快返回首都。但他仍然要处理好他父亲的葬礼,还要按照传统在他父亲去世的地方组织建立一座修道院。他立即派父亲的挚友,大统领约翰·阿克苏赫在他之前前往首都,去逮捕他最危险的潜在竞争对手——他的兄长伊萨克,因为伊萨克正居住在大皇宫,并且可以立即掌控皇帝登基的礼服与大量财富。阿克苏赫在皇帝去世的消息传到首都之前便抵达,他迅速确保首都对曼努埃尔的忠诚,曼努埃尔于1143年8月进入首都。之后他被新任命的宗主教米海尔二世所加冕。几天后,在确保皇位不会有更多的威胁后,曼努埃尔下令释放伊萨克。[4]然后他下令赠予君士坦丁堡每一位户主两个金币,并且为教会捐赠200磅黄金(包括每年捐赠200枚银币)。[5]

曼努埃尔从他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帝国,同八个世纪之前君士坦丁大帝的帝国相比,已经有巨大的变化。在他的前辈查士丁尼一世时代,部分属于西罗马帝国的领土包括意大利北非和部分西班牙都被收复。然而在七世纪,帝国发生剧变,国力也急剧衰弱:阿拉伯帝国从帝国手中夺取埃及、巴勒斯坦和叙利亚大部。之后,他们又向西席卷在君士坦斯二世时代还是帝国西部行省的北非与西班牙。此后的几百年间,皇帝们统治主要领域包括东方的小亚细亚大部和西方的巴尔干地区。11世纪晚期,拜占庭帝国走向军事与政治的衰退期,尽管帝国的衰落已经在曼努埃尔祖父和父亲统治下停滞,并很大程度上恢复原有的国力。但曼努埃尔所继承的帝国依然要面对着一系列艰巨挑战:11世纪末期,诺曼人从拜占庭皇帝的手里夺取南意大利。塞尔柱突厥人也夺取安纳托利亚。在黎凡特,十字军诸国这一新势力的出现为帝国带来新挑战。同此前几个世纪的任何时候相比,曼努埃尔所面临的困难都要更为艰巨。[6]

对外

安条克的臣服


1135年第一次十字军东征与第二次十字军东征之间的近东局势。拜占庭帝国,埃德萨伯国与其他十字军诸国,穆斯林塞尔柱帝国、法蒂玛王朝并立。

1144年,曼努埃尔迎来他政治生涯中的第一次考验,面对安条克亲王普瓦捷的雷蒙对西利西亚领土转让的要求。然而第二年,十字军国家之一的埃德萨伯国被伊玛德丁·赞吉领导下的赞吉王朝发动的伊斯兰吉哈德圣战所灭亡。安条克东方侧翼暴露在新的来自穆斯林的威胁之下,雷蒙立刻意识到向西方求援几乎是不可能的,耻辱去拜访君士坦丁堡几乎是唯一的选择。他收回以前的傲慢,踏上北上向拜占庭求援的旅途。在向曼努埃尔臣服之后,他的求援请求得到同意,但他必须要以宣誓向拜占庭效忠来担保。[7]

对科尼亚的远征

1146年,曼努埃尔在军事基地洛帕迪翁集结军队,并准备对罗姆苏丹发动一场报复性的远征,以惩罚突厥人屡次侵扰帝国安纳托利亚及西利西亚的边境。[8]因为没有占领及夺取敌人领土的计划,曼努埃尔的部队在阿菲永卡拉希萨尔击败突厥人,并且帝国军队在攻取并摧毁设防城镇菲罗梅隆前,释放所有被突厥人俘虏的基督徒[8]之后拜占庭军队到达罗姆苏丹首都科尼亞,并劫掠其周边地区,但拜占庭军队无法攻入城内。曼努埃尔此举是为主动向西方展示拜占庭对十字军国家的支持,凯纳摩斯认为曼努埃尔此举是为向自己新娘展示自己的卓越军事才能。[9]当拜占庭在休战时,曼努埃尔收到一封来自法国国王路易七世的信,信中称:国王将率领一支军队去支援十字军国家。[10]

第二次十字军东征


十字军第二次到达君士坦丁堡,Jean Fouquet绘制于1455-1460。

曼努埃尔在安纳托利亚取得胜利后却遇到阻碍,十字军的到来,意味他必须返回巴尔干。1147年,他得知由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康拉德三世与法兰西国王路易七世率领的两支十字军大军正在穿越拜占庭领土。这时仍然有拜占庭皇室成员记得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时的情景,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是令曼努埃尔的姑姑安娜·科穆宁娜着迷属于他祖父阿莱克修斯那个时代的重要事件。[11]

许多希腊人惧怕十字军,他们这么认为是因为那些纪律松散的部队在穿越拜占庭领土时,经常出现破坏公物和盗窃现象。因此拜占庭军队一直尾随十字军,试图监督他们沿途的行为;更多拜占庭军队集结到君士坦丁堡,准备防御任何对首都的侵犯。这一谨慎的行动经过深思熟虑,但十字军在行军过程中还是发生许多事端,这激发法兰克人与希腊人之间的敌意;双方互相责备,也导致曼努埃尔和他客人间的矛盾。曼努埃尔实施他祖父在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时没有准备的防范措施——修补君士坦丁堡的城墙,并且他强迫两位国王必须保证他领土的安全。康拉德的军队于1147年先进入拜占庭帝国领土,在拜占庭史料中他们被描述的更为突出,暗示他们比法军更麻烦。[a]当时的拜占庭历史学家凯纳摩斯描述康拉德军队与拜占庭军队在君士坦丁堡城墙外发生一场全面的冲突。最终拜占庭军队击败德意志十字军,这迫使十字军打消进入君士坦丁堡的念头,并迫使康拉德同意带领他的军队加速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前往亚洲沿岸的Damlis。[12][13]

然而在1147年后,双方领袖之间的关系开始逐渐友善起来。1148年曼努埃尔机智的提出要与康拉德结为同盟,因为康拉德的贝莎早已經嫁给曼努埃尔;他最终说服康拉德与他共同对抗西西里罗杰二世[14]但十分不幸的是,康拉德在1152年便去世,尽管做了很大努力,曼努埃尔还是无法与康拉德的继承人——腓特烈一世结为盟友。[b]


就十字军问题曼努埃尔写给教宗尤金三世的信,现存于梵蒂冈秘密档案馆。曼努埃尔在信中回复,前任教宗提示他法国国王路易七世将解放圣地并收复埃德萨伯国。曼努埃尔表示他愿意接受法国军队并支持他们。但他抱怨他是从法王的使节手里收到这封信,而不是教宗派来的大使。[15]

塞浦路斯遭到入侵

1156年,曼努埃尔的注意力再一次被转移到安条克,新继位的安条克亲王沙蒂永的雷纳德声称拜占廷皇帝违背要给予他一大笔钱的承诺,并且他还要进攻拜占廷的塞浦路斯岛[16]雷纳德逮捕塞浦路斯的管理者、曼努埃尔的侄子约翰·科穆宁和米海尔·布拉纳将军。[17]拉丁历史学家推尔的威廉在记载中很痛恨这场基督徒对抗基督徒的战争,并提及大量雷纳德手下残忍暴行的细节。[18]在洗劫整个岛屿,并掠走这里所有的财富之后,雷纳德的军队还在致残那些幸存者之后,逼迫他们用极高价格买回他们所仅存的一点牧群。在搜刮足以使安条克富裕许多年的战利品之后,入侵者们登上船只驾船回国。[19]雷纳德还将一些被致残的人质送到君士坦丁堡,以作为他不顺从皇帝的生动示范,并表达他对皇帝的蔑视。[17]

曼努埃尔采取有力方式来回应他对此事的愤怒。1158-1159年冬,他在他的庞大军队到达之前来到西利西亚;他急速推进(曼努埃尔只率领500骑兵在主力部队的前方急速行军)是为惊吓奇里乞亚亚美尼亚王国索罗斯二世,他们曾经参与十字军对塞浦路斯的入侵。[20]索罗斯闻后,遂遁入群山之中,西利西亚便迅速落入曼努埃尔之手。[21]

再次附庸安条克

与此同时,拜占庭军队推进的消息不久传到安条克。在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有击败曼努埃尔的希望之后,雷纳德也得知他不能从耶路撒冷国王鲍德温三世那里获得任何援助。鲍德温最初便不赞成雷纳德进攻塞浦路斯,并且他已经与曼努埃尔达成协议。因此雷纳德被他的盟友们抛弃并孤立,他知道屈辱投降是他唯一的希望。雷纳德身穿麻布破衣、脖子上系上吊绳,以此来祈求皇帝的宽恕。曼努埃尔最初无视扑倒在地的雷纳德,并继续和自己的朝臣聊天;推尔的威廉评论道,这一耻辱的情景持续很久,以至于在场所有的人都对他感到厌恶。[22]最终,曼努埃尔以雷纳德宣誓成为帝国的附庸为条件原谅雷纳德,实际上这就等于被迫将安条克的自主权交予拜占庭帝国。


1159年-1180年,拜占庭帝国保护下的安条克公国。

和平重新降临,一场宏大的庆祝仪式于1159年4月12日为高奏凯歌的拜占庭军队进入安条克而举行,曼努埃尔骑在饰满皇帝标志的高大坐骑上,耶路撒冷国王远远跟在他身后,安条克亲王则在皇帝的鞍前马后“忙扶着牵缰”。曼努埃尔免除对安条克市民的惩罚,并且为人们举行竞赛和马上比武大会。5月,他又率领一支基督教联军开入前往埃德萨的征途。但曼努埃尔最终放弃进攻计划,因为他收到叙利亚的统治者努尔丁释放第二次十字军东征战役中被俘虏的6000名基督徒战俘保证。[23]尽管这场远征以辉煌的胜利告终,但现代学者认为曼努埃尔在恢复帝国事业上的成就,远远低于他所欲求的高度。[c]

在对自己的努力感到满意之后,曼努埃尔返回君士坦丁堡。在他们返回的路上,他的军队被返回途中的突厥人所惊扰。尽管如此,拜占廷军队还是赢得胜利,他们在野外将突厥人击溃,并使敌人损失巨大。在第二年,曼努埃尔将突厥人驱赶出伊苏里亚[24]

远征南意大利


曼努埃尔发动远征数十年前,1122年的南意大利局势。

1147年,曼努埃尔迎战西西里的罗杰二世,后者派兵夺取拜占庭的科孚岛,并洗劫底比斯科林斯。当时,这里是希腊最富有的城市,也是拜占廷重要的丝绸纺织中心。罗杰二世同时将精通拜占廷丝绸纺织的工匠劫掠到巴勒莫,这里新建立的诺曼丝绸工场急需他们。尽管库曼人入侵巴尔干地区分散曼努埃尔的注意力,但他还是在1148年与康拉德三世缔结同盟,在威尼斯人的帮助下,拜占庭依靠威尼斯的强大舰队,很快击败罗杰二世。1149年,曼努埃尔收复科孚岛,并准备以此来进攻诺曼人的本土,这时罗杰二世也派安条克的乔治率领四十艘战舰劫掠君士坦丁堡的郊区,乔治随即战死于君士坦丁堡附近。[25]曼努埃尔同意与康拉德共同入侵南意大利与西西里。与德意志人重新缔结的同盟确定曼努埃尔其余统治时期里对外政策的基本方向,尽管康拉德三世去世后,两大帝国之间已经产生利益分歧。[14]

罗杰二世于1154年去世后,由威廉一世继位,他将面对西西里和阿普利亚大批反对他统治的叛乱者,这也导致许多的阿普利亚难民投靠到拜占廷一方。康拉德三世的继任者,腓特烈一世发动一系列对抗诺曼人的战役,但他的远征却停滞不前。但这些动态鼓励曼努埃尔趁机利用意大利半岛上的动荡局势。[26]1155年,他派出两位获得“至尊者”头衔的米海尔·帕列奥略约翰·杜卡斯二位将军,率领拜占廷军队以及十艘船只并携带大量的黄金去入侵阿普利亚。[27]二位将军被指示去谋求腓特烈的援助,但腓特烈却因為他的军队翻越阿尔卑斯山后士气低落而拒绝。然而,在当地贵族(包括Loritello的伯爵罗伯特三世)的帮助下,曼努埃尔的远征军很快便在整个南意大利取得惊人成绩,还聚集大批反对西西里王室以及威廉一世的叛乱者。[14]在武力的逼迫和金钱的诱惑下,许多的城堡放弃抵抗,远征军们取得辉煌的胜利。[23]

教宗与拜占庭的同盟

诺曼人到来之前,巴里在几个世纪中都是拜占庭南意大利总督府的首府。它向拜占庭军队打开大门,欣喜若狂市民拆除诺曼人的堡垒。巴里陷落之后,特拉尼焦维纳佐安德里亚、以及布林迪西也被攻占。威廉一世率领一支包括2000名骑士的军队赶来,但他却受到重创。[28]

受到这些胜利的鼓舞之后,曼努埃尔梦想能够恢复罗马帝国,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使东正教天主教重新合并,这一想法经常在谈判与设想联盟期间被提供给教宗[29]如果能使东方和西方教会重新联合,并且能够永久與教宗和解,这次很可能是最佳的一次机会。并且除了被武力直接威胁时,教宗从未与诺曼人有过良好的关系。教宗更希望拜占庭帝国位于他的南部边境,而不是时常处理与诺曼人各种各样的麻烦。教宗哈德良四世对实现这种目标非常感兴趣,并且这么做也会大大增加他对所有东正教基督徒的影响力。曼努埃尔为教宗提供一大笔资金来为他的军队提供给养,同时他请求教宗将三座沿海城市的主权交与他,来换取拜占廷驱逐西西里的威廉协助。曼努埃尔还承诺会支付给教宗和聖座5000磅黄金。[30]谈判很快便结束,曼努埃尔与哈德良四世缔结同盟。[26]


教宗哈德良四世的画像。

此时,就像战争有利于他的决策一样,事态开始转而对曼努埃尔不利。拜占庭军队指挥官米海尔·帕列奥略的行事态度令盟友离心离德,而且他还以伯爵罗伯特三世拒绝与他交谈为由拖延起战事来。尽管后来二人和解,但这削弱拜占庭军队作战的势头:米海尔不久后便被召回君士坦丁堡,并且他的过失被认为是战役失利主要原因。战争的转折点发生在布林迪西战役,西西里人从陆上和海上发动联合进攻。当敌人迫近之时,那些已经被曼努埃尔用黄金雇佣来的雇佣兵突然要求大幅增加他们报酬。当这一要求被拒绝之时,他们就全都溃逃。甚至就连当地的贵族军队也开始逐渐撤离,不久后拜占廷军队指挥官约翰·杜卡斯便对寡不敌众的情景感到绝望。[d]而赶到的阿莱克修斯·布里恩尼奥斯与一些船只也没能挽回拜占庭军队的颓势,海上战斗决定西西里人的胜利,约翰·杜卡斯与阿莱克修斯·布里恩尼奥斯及四艘拜占廷船只全都被诺曼人所俘获。[31]曼努埃尔随即便派遣阿莱克休斯·阿克苏赫前往安科纳去筹集另一支军队,但此时威廉一世已经夺回所有拜占廷在阿普利亚的占领区。布林迪西战役的失败,彻底终结拜占廷收复意大利的希望,这也表明拜占庭帝国在意大利的势力相当虚弱,他们不是建立在军事实力,而是建立在金钱与外交基础之上的;1158年,拜占庭军队离开意大利,从此再也没能返回。[32]这一时期主要的拜占廷历史学家,包括卓尼亚铁斯和凯纳摩斯都认同阿克苏赫从威廉一世那里带来的和约来让曼努埃尔有尊严离开这场战争,尽管1156年一支由164艘船只(携有1万余人)的西西里军队已经对优比亚岛与阿密拉罗斯发动一场毁灭性的洗劫。[33]

教会合并的失败

在意大利战役期间和结束后,也是在聖座与腓特烈一世斗争期间,曼努埃尔极力去唆使教宗,暗示他东西方教会重新合并的可能。尽管1155年教宗哈德良四世表达他对教会重新合一的热切希望,[e]他也希望延长与拜占庭的联盟来对抗各种不可逾越问题。但教宗哈德良四世和他的继任者们也需要获得所有基督徒共同认同他们在宗教上的威望,并且他们还寻求这一威望超越拜占庭皇帝;并且他们也不希望完全依赖于皇帝或其他人。[29] 另一方面,曼努埃尔也希望得到一份官方上对他在东方和西方世俗世界上至高无上权威的认可。[34]然而这些条件任何一方也不能接受。尽管曼努埃尔这样一位亲西方的皇帝同意,帝国希腊公民们也会拒绝任何形式上的合并,就像三百多年后天主教会与东正教会在形式上统一在教宗名义之后一样。尽管曼努埃尔对聖座以及所有的教宗,但他从未被教宗们授予“奥古斯都”的头衔。并且尽管曼努埃尔为拉丁与希腊教会重新合并,两次向教宗亚历山大三世派出使者(1167和1169年),但教宗却以教会联合会带来麻烦而拒绝。[35]最终,协议的具体内容显得扑朔迷离,但两大教会还是保持了分裂状态。

意大利战役的最终成果,从帝国所获得利益上来看是有限的。安科纳城成为拜占廷帝国在意大利的基地,并且承认皇帝作为他们的君主。诺曼人在受到打击之后,现在开始与帝国为伍,在曼努埃尔统治其余的时间里,他们一直与帝国保持着和平。帝国实力在干预意大利事务的过程中被展现出来。然而,曼努埃尔在计划中慷慨投入大量的资金,却只获得很少回报,并且在外交上处于孤立。曼努埃尔在意大利事务上必然花费一笔巨大的资金(可能超过2160000海培伦即30000金磅),然而這只產生很有限的收益。[36][37]

与威尼斯的紧张关系


莱尼亚诺战役战败后的腓特烈·巴巴罗萨觐见教宗亚历山大三世。

1158年后,在新的条件之下,拜占庭政策的目标开始转变。曼努埃尔决定反对霍亨斯陶芬王朝企图使意大利承认腓特烈一世统治的目标。当腓特烈一世与北意大利邦国的战争开始时,曼努埃尔积极支持伦巴第联盟,并予以经济和人员、军队上援助。[38]被德意志人所毁坏的米兰城墙,在拜占廷皇帝的资助下被重新修复。[39]1176年5月29日,腓特烈在莱尼亚诺战役中被伦巴第人击败,似乎提高曼努埃尔在意大利的地位。根据恺纳摩斯的记载,克雷莫纳帕维亚以及许多其他的利古里亚城市向曼努埃尔朝贡;[40]他的行动也显著改善帝国与热那亚比萨之间关系,但不是威尼斯。1169年,他与热那亚建立联盟,次年又与比萨结盟。君士坦丁堡与威尼斯的关系越发紧张。1171年3月,曼努埃尔突然与威尼斯断交,并且逮捕帝国全境内所有的两万多名威尼斯人,其货物、船只和商品均被没收。[41]被激怒的威尼斯人派遣一直120艘船只组成的舰队去对抗拜占庭,并洗劫修斯岛和莱博斯岛。由于流行病的干扰以及150艘拜占庭战舰的追击,这支舰队没有取得任何重大胜利便被迫返回威尼斯。[42]谈判拖延一些时日,但也没有取得任何满意的成果。在曼努埃尔剩余的统治生涯中,拜占庭与威尼斯很可能再也没能恢复友好的关系。[29]

巴尔干边境

在北部边境,曼努埃尔极力维持马其顿王朝皇帝们努力数百年收复而维持至今的疆域,有时候人们也觉得相对而言,那不算是最重要的地区。由于帝国在巴尔干边境的邻国们分散曼努埃尔注意力,所以这阻拦他想要征服诺曼西西里王国的目标。1149年,拉西亚的塞尔维亚人在罗杰二世怂恿下,入侵拜占庭帝国的领土。自1129年后,帝国便与塞尔维亚以及匈牙利保持良好的关系,所以塞尔维亚的反叛令他感到震惊。 曼努埃尔迫使反叛的塞尔维亚人和他们领袖Uroš二世成为帝国附庸(1150-1152)。[43]之后他反复袭击匈牙利并希望能够兼并他们在萨瓦河沿岸的领土。在1151-1153和1163-1168年的战争中,曼努埃尔率领他的军队组织规模宏大的攻势深入匈牙利领土腹地,并获得大量的战利品。1167年,曼努埃尔派安德洛尼卡·康多提斯法诺斯率领15000军队对抗匈牙利人,并在米西乌姆战役中取得决定性的胜利,[44]这使帝国在双方议和使取得极大的优势,匈牙利被迫割让斯雷姆波斯尼亚达尔马提亚地区。1168年,几乎整个亚得里亚海东岸都落入曼努埃尔的手中。[45]


曼努埃尔一世时期的海培论金币,左侧为耶稣基督像,右侧为曼努埃尔。

曼努埃尔的努力也影响帝国同匈牙利之间外交关系。1164年,拜占庭皇帝与匈牙利国王签订协议,后者作出许多有利于拜占庭的许诺。伊什特万三世的弟弟贝拉被承认为匈牙利王位继承人,并将达尔马提亚与克罗地亚地区封授给他。贝拉王子随即被送到君士坦丁堡皇帝的宫廷中接受教育。曼努埃尔还打算把自己的长女玛利亚许配给他,因此来确保匈牙利同帝国间的联合。在宫廷中,贝拉改名为阿莱克修斯并且获得专制君主的头衔,而这一头衔此前只适用于皇帝本人,此后就被用作为一种地位上仅次于皇帝的特殊头衔。由于曼努埃尔此前一直没有合法男性后代,根据他的安排,贝拉可能将会继承拜占庭皇位和匈牙利王位,从而成为两国共同的君主,然而两个意想不到的事件彻底改变现状。1169年,曼努埃尔的第二任妻子安条克的玛丽生下他的儿子,因此贝拉也就失去继承拜占廷皇位的可能(尽管曼努埃尔宣布他不会放弃从匈牙利手中夺得的克罗地亚地区);1172年,斯蒂芬三世无嗣而亡。贝拉回到了家乡并继承王位。在离开君士坦丁堡之前,他庄严的向曼努埃尔宣誓自己“将牢记皇帝与罗马人的利益”。贝拉三世铭记着他的话:只要曼努埃尔还在世,他就不能取回他的克罗地亚继承权,他只能以后再将这里重新并入匈牙利。[45]

与俄罗斯的关系

曼努埃尔试图使俄罗斯诸公国加入他对抗匈牙利,并且也在次要程度上反诺曼西西里的外交网络中。这使得俄罗斯诸王国们分化为亲拜占庭和反拜占庭阵营。在12世纪40年代晚期,三位王公为争夺俄罗斯的首脑地位而竞争:其中基辅大公伊贾斯拉夫二世同匈牙利的给扎二世联系并且对拜占庭怀有敌意;苏兹达尔的尤里·格尔多鲁基是曼努埃尔的盟友。加利西亚位于匈牙利边疆北方和东北方,因此加利西亚在拜占庭和匈牙利的斗争中具有极大战略意义。随着伊贾斯拉夫和加利西亚的弗拉基米尔去世,局势开始逆转;曼努埃尔的盟友苏兹达尔的尤里夺取基辅和雅罗斯拉夫尔,并成为加利西亚新的统治者,但他却采取亲匈牙利的立场。

1164-1165年,曼努埃尔的堂兄,未来的皇帝安德洛尼卡·科穆宁从拜占庭的监牢中逃出,并逃往加利西亚的雅罗斯拉夫尔宫廷。这个局面可能导致安德洛尼卡以加利西亚和匈牙利为支援宣称并夺取曼努埃尔的皇位这一令人恐慌的前景,激使帝国陷入前所未有的外交恐慌之中。1165年,曼努埃尔饶恕安德洛尼卡,并且说服他返回君士坦丁堡。统治基辅的罗斯提斯拉夫接到一个任务,并且和帝国达成一份满意的条约,他还承诺将向帝国提供辅助军;加利西亚的雅罗斯拉夫也被说服同匈牙利断交,并完全回到拜占庭的阵营。12世纪末期,加利西亚大公为帝国对抗库曼人提供极为宝贵的援助。[46]

与加利西亚关系的恢复为曼努埃尔提供直接效益,1166年,他率领的两支军队对匈牙利的东部省区发动一次巨大钳形攻势。一支军队穿越瓦拉几亚平原,并翻越南喀尔巴阡山脉进入匈牙利,同时另一支军队借道加利西亚并进行一次巡游,之后在加利西亚人的援助下,他们翻越喀尔巴阡山脉进入匈牙利境内。自从大部分匈牙利军队集结于西米乌姆和贝尔格莱德边境,他们便对拜占庭对特兰西瓦尼亚的入侵缺乏防御;这导致匈牙利的特兰西瓦尼亚省区被拜占庭军队彻底破坏。[47]

与耶路撒冷王国的同盟


阿马尔里克一世与玛利亚·科穆宁娜于1167年在推尔的婚礼。

控制埃及耶路撒冷王国几十年来的梦想,并且耶路撒冷国王阿马尔里克一世对埃及军事干预的政策,需要军事和财政上的全力援助。[48]阿马尔里克也知道如果他想追求控制埃及的梦想,他可能不得不离开安条克,寻求花费十万第纳尔去为博希蒙德三世赎身的曼努埃尔援助。[49][50]1159年,曼努埃尔的第一任皇后苏尔茨巴赫的贝莎去世;1161年,曼努埃尔和阿玛尔里克的表亲安条克的玛丽成婚。1165年,他派使者到君士坦丁堡的宫廷中向皇帝提出婚约。[51]1167年,在长达两年的等待之后,阿玛尔里克迎娶曼努埃尔侄孙女玛利亚·科穆宁娜,并且“他立下和他的哥哥鲍德温一样的誓约”。[f]两国正式结盟于1168年,两国的领袖也为共同占领和瓜分埃及做好安排,曼努埃尔将会取得埃及沿海地区,阿马尔里克则取得内陆。1169年秋,曼努埃尔派遣一支远征军同阿马尔里克共同入侵埃及:一支拜占庭军队与一支由20艘大型战舰、150艘战舰以及60艘运输船组成的舰队在拜占廷海军大将军安德洛尼卡·康多提斯法诺斯的指挥下在阿什凯隆同阿马尔里克会师。[51][52]在推尔的威廉记载中,联军中用于运输骑兵的巨大运输船给他非常留下深刻印象。[53]

尽管对一个远离帝国核心区的国家发动一场如此远距离进攻是可能是让人感到意想不到的,如上一次是120多年前帝国试图收复西西里但没能成功,但这可以解释曼努埃尔外交政策的目的——利用拉丁人去确保帝国的安全。从东地中海的全局或更远的角度来看,曼努埃尔之所以会干涉埃及事务,是因为在十字军诸国和伊斯兰势力在东方全面斗争的情况下,控制埃及将会是决定性因素。此后事实也证明,孱弱的穆斯林法蒂玛王朝将是十字军诸国命运关键所在。如果埃及摆脱隔离状态并加入努尔丁旗下赞吉王朝领导的穆斯林圣战势力,十字军将陷入巨大的灾难之中。[48]

成功入侵埃及也会为拜占廷帝国赢得许多优势。埃及是一个富饶的地区,在七世纪阿拉伯攻占前,埃及为君士坦丁堡提供大量的粮食。尽管其中的一部分不得不分享给十字军,但帝国仍然可以从埃及获得相当多的收入。再者,曼努埃尔可能也想要去鼓励阿马尔里克的计划,不仅是为让安条克从拉丁人的手中离开,而且加入这次军事冒险也可以建立一个让耶路撒冷国王继续对曼努埃尔负债的新机会,这也将允许帝国去分享新取得的领土。[48]

远征的失败


曼努埃尔接见阿马尔里克的使者及十字军抵达Pelusium要塞。

1169年10月27日,拜占庭与十字军联军包围杜姆亚特,但由于十字军和拜占庭军队合作的失败,这次围攻没能成功。[54]拜占庭军队和阿马尔里克都不想分享胜利的成果,战事一直持续到拜占庭军队耗光粮食并且军中出现饥荒时;阿马尔里克对该城发动一场突袭,但他立即又终止行动,转而与守城者寻求谈判。另一方面,推尔的威廉记叙道希腊人并非完全没有责任。[55]无论双方指控的真相如何,当雨季来临时,拉丁人和拜占庭军队都返回家乡,然而半数的拜占庭军队都损失在突然来临的暴风雨之中。[56]

尽管杜姆亚特之围给阿马尔里克不好的感受,但他仍然没有放弃夺取埃及的梦想,他继续寻求与拜占庭保持良好的关系,并希望他们加入另一场进攻,但这从来没有实施过。[57]1171年,在埃及陷落于萨拉丁之后,阿马尔里克亲自来到君士坦丁堡。由此曼努埃尔得以为阿马尔里克安排一场令他获得荣誉的同时,彰显他对帝国从属的盛大欢迎仪式:在阿马尔里克余下的统治时间里,耶路撒冷王国都是拜占庭的卫星国,曼努埃尔可以扮演圣地保护者的角色,向耶路撒冷王国施加越来越大的影响。[58]1177年,一支由150艘船只组成的舰队被曼努埃尔派去入侵埃及,但他们来到阿克后,却由于伯爵佛兰德斯的菲利普,许多耶路撒冷王国的显贵们拒绝援助而返回。[59]

与罗姆苏丹的最后战斗


密列奥塞法隆战役,这次战役毁灭曼努埃尔占领科尼亚的最后希望。

1158年-1162年间,拜占庭对罗姆苏丹发动的一系列战役,使之达成对拜占庭帝国十分有利的和约。1161年,当罗姆苏丹的苏丹基利杰阿尔斯兰二世前往君士坦丁堡寻求曼努埃尔的援助之时,皇帝在一份条约中正式接受苏丹为义子,条约还规定罗姆苏丹将归还拜占庭帝国所有从达尼什曼德人手中夺走的土地。根据这份条约,包括西瓦斯在内的主要边境地区,将由罗姆苏丹以部分金钱为交换转交于帝国手中,同时这也是为迫使苏丹基利杰阿尔斯兰二世承认曼努埃尔的霸权。[38][60] 后来当双方都不打算遵守这一条约的意图越发明显之时,基利杰阿尔斯兰二世随即达成协约将自己的势力扩展到达尼什曼德。曼努埃尔决定是时候一次性去解决突厥人的问题。[38][61][62]

因此,1176年,他集结整个拜占庭军队向罗姆苏丹首都科尼亚进军。[38]曼努埃尔的策略是以多利留姆与叟不莱昂作为进攻基地,以尽可能快的攻下科尼亚。[63]曼努埃尔的军队规模足足有三万五千人,这支军队庞大而又笨拙。根据曼努埃尔写给英国国王亨利二世的信中所述(曼努埃尔与亨利二世有极为频繁的书信往来),军队行军的队列长达10英里(即16公里)长。[64]曼努埃尔经由老底嘉、高那、兰佩、凯莱那、乔马以及安条克向科尼亚进军。就在通过密列奥塞法隆的入口之外,曼努埃尔接见罗姆苏丹的使者,他们提出相当慷慨的条件向皇帝议和。然而军中那些年轻好斗的皇室成员劝告曼努埃尔赶快进攻,曼努埃尔竟然接受他们的建议并继续进军。[23]

曼努埃尔犯下一些严重的战术失误,比如他没有派人前去侦察前方行军道路是否安全。这些疏忽导致他直接将自己的大军带进敌人伏击圈中。[65]1176年9月17日,曼努埃尔被基利杰阿尔斯兰二世决定性在密列奥塞法隆击败,拜占庭军队在通过狭窄的山路时遭到伏击。[38][66]拜占庭军队太过分散,并且他们被敌人团团包围起来,[65]拜占庭军队的攻城器械也被迅速摧毁。之后曼努埃尔因为没有攻城器械而被迫撤退,攻占科尼亚的计划也成為泡影。曼努埃尔在战役发生时便已经失去他的勇气,他的精神也在极端自负与自贬中波动。[67]根据推尔的威廉记载,这是曼努埃尔唯一一次变得这样。

基利杰阿尔斯兰二世提出的议和条件是允许曼努埃尔和他的军队离开,但曼努埃尔需要拆除一些边境堡垒,并将多利留姆与叟不莱昂边境上的守军撤出。然而,由于苏丹没能履行他在1162年承诺的约定,曼努埃尔只下令拆除叟不莱昂的防御工事,而保留多利留姆的。[68]

密列奥塞法隆战役的战败,使得曼努埃尔及他的拜占庭帝国都陷入难堪窘境之中。自从105年之前的曼齐克特战役后,科穆宁王朝的皇帝们一直勤奋努力着,就是为恢复帝国以往在欧洲的声望。然而由于曼努埃尔的过分自信,他向整个欧洲展示出拜占庭帝国仍然无法击败突厥人,尽管帝国在过去一个世纪里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从曼努埃尔收到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一世来信中,就可以看出这种损害有多么严重。就曼努埃尔以拜占庭皇帝(罗马皇帝)的身份而言,腓特烈一世以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身份称曼努埃尔为希腊国王并要求向他臣服。[66]

密列奥塞法隆战役常被描述为一场拜占庭军队全军覆灭的惨败,曼努埃尔自己也把这场战役与曼齐克特战役的惨败相提并论;在他看来,拜占庭倘若能在密列奥塞法隆战役获得胜利,便能洗刷曼齐克特战役战败所受的耻辱。事实上,尽管拜占庭帝国战败,但其军队的主要力量并没有被大幅削弱。[66]因为绝大部分部队伤亡都是右翼部队所遭受的,而他们主要是由安条克的鲍德温所指挥附庸国部队所组成;同时还有大量的辎重车辆,因为他们是突厥人主要的攻击目标。[69]拜占庭军队有限的损失很快就恢复,并且第二年帝国军队就击败来犯的罗姆苏丹“精锐部队”。[63]约翰·科穆宁·维塔斯被曼努埃尔命令去击败来犯的突厥部队,他不仅从首都君士坦丁堡带来一支部队,并一直集结沿途部队,这使得他在曼德尔河谷战役中大胜突厥军队。[70]在取得胜利之后,曼努埃尔亲率一支小部队去驱赶从屈塔希亚以南巴纳兹而来的突厥部队。[68]但在1178年,一支拜占庭部队在查拉克斯遭遇一支突厥部队后便撤退,这让突厥人劫掠许多牲畜。克劳狄奥波利斯与比提尼亚在1179年遭到突厥部队围攻,这又迫使曼努埃尔率领一支小的骑兵部队去援救这两座城市。到1180年,拜占庭帝国对罗姆苏丹的战事已经反败为胜。[71]

持续不断的战事严重削弱曼努埃尔活力;他的健康迅速恶化,最终在1180年因伤寒去世。此外,如同曼齐克特战役,拜占庭帝国与罗姆苏丹两大势力的平衡自此完全转变——曼努埃尔再也没能主动进攻罗姆苏丹,在他去世后,突厥人开始越过边境攻取拜占庭帝国剩余的小亚细亚领土,并进一步向西迁移。

对内

教义上的争论

曼努埃尔统治时期有三场主要的神学辩论。1156-1157年,基督为这个世界的罪将自己作为牺牲奉献对象仅仅是圣父圣灵,还是也包括“道”(即他自己)这个问题被提出。最后在君士坦丁堡的一场宗教会议中采取折中观点,是基督肉体的牺牲给圣三位一体[72]尽管安条克宗主教对此持有异议。

十年后,又一场论战因基督所说“我的父亲比我更伟大”而展开,这是属于他的神性,还是他的人性,又或是两者的联合?[72]兰佩的德米特里厄斯,一位刚刚从西方返回的拜占庭外交官,嘲讽西欧那里对神学的理解,他们认为基督在人性上高于他的父亲,但却在神性上低于他。另一方面,曼努埃尔察觉到这或许是一个推动东西教会联合的一个契机,他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方案,并在1166年3月2日所举办的宗教会议上得到多数支持并将此问题解决,在会议上他得到君士坦丁堡普世宗主教鲁喀和未来的宗主教米海尔三世支持。[73]那些拒绝顺从宗教会议研究决定的教士要么财产被充公,要么则被流放。[g]从政治层面上,这场论战反映主要对皇帝教旨持反对意见的人是他外甥阿莱克修斯·康多提斯法诺斯。[74]

第三个争议涌现在1180年,当曼努埃尔对强制穆斯林改宗者进行庄严弃绝的誓词表示反对之时。这个弃绝中最震撼咒词其中一句是对穆罕默德和他追随者所崇拜神明的直接反对:[75]

皇帝命令将这段咒词从教会的(改宗者)洗礼前教义传授文本中删除,但这一举措激起宗主教和主教们的强烈反对。[75]

骑士道的传奇

曼努埃尔代表拜占庭统治者中一种新的类型,他在与西方十字军的接触中也受到他们的影响。他安排骑士比武大会甚至还加入到其中。对于拜占庭人来说,这是一种不寻常且又让他们感到不安的景象。由于生得一副好体格,曼努埃尔成为他所处时代拜占庭文献资料的夸张对象,在其中庭他被呈现为一个具有极大个人勇气的人。根据他的事迹,他就像是罗曼史中骑士精神的典范,例如他经常锻炼他手臂的肌肉庭以至于安条克的雷蒙德无法挥舞他所使用的长矛和盾牌。据说在一场著名的比武大会中,他骑着一匹火红色的骏马进入竞技场,并且将两名最健壮的意大利骑士打翻在地。据说他在一天里亲手杀死四十个突厥人,并且在对抗匈牙利人的战役中,他独自一人穿越桥梁在敌军阵中,抢夺走敌人的旗帜。还有一次,他毫发无损从一队五百多名突厥人中杀出一条血路;在那之前他曾经在树林中进行一次埋伏 ,随同他的人只有他兄弟和阿克苏赫。[76]

家庭成员


曼努埃尔与他的妻子安条克的玛丽的画像,现藏于罗马的梵蒂冈宗座图书馆。

曼努埃尔有两任妻子。他的第一任妻子苏尔茨巴赫的贝莎与他在1146年完婚,她是康拉德三世的小姨子,去世于1159年。

他们有2个女儿:

1.玛利亚·科穆宁娜(1152年–1182年),嫁给蒙費拉托的雷尼埃

2.安娜·科穆宁娜(1154年-1158年)[77]

曼努埃尔的第二任妻子是安条克的玛丽,她是雷蒙德与安条克的康斯坦斯之女,曼努埃尔与她于1161年结婚。玛丽生下一个儿子:

曼努埃尔还有几个私生子:

狄奥多拉·维塔斯娜所生:

  • 阿莱克修斯·科穆宁(出生于十二世纪六十年代早期),被皇帝承认为他的儿子,并在之后获得“至尊者”的头衔。他暂时与安德洛尼卡一世的私生女伊琳娜·科穆宁娜结婚。1183-1184年左右,他被他的岳父刺瞎双眼。他至少活到1191年,而且卓尼亚铁斯也知道他。[79]

玛利亚·Taronitissa(有protovestiarios头衔的约翰·科穆宁的妻子)所生,他们有一个被合法化的女儿:

  • 玛利亚·科穆宁娜,耶路撒冷王后。

二人的其他私生子:

1.阿莱克修斯·科穆宁,获得“侍臣(pinkernes)”头衔,1184年逃出君士坦丁堡,并在诺曼人入侵并围攻塞萨洛尼基时,成为他们的傀儡。

2.一个名字未知的女儿,她出生于1150年左右,并在1170年以前嫁给狄奥多拉·Maurozomes。她的儿子是曼努埃尔·Maurozomes,并且她的后代们统治罗姆苏丹国。[80]

3.另一个名字未知的女儿,出生于1155年左右,她是作家迪米崔欧斯·Tornikes的外祖母。[81]

祖先:

曼努埃尔一世的祖先
 
 
 
 
 
 
 
 
 
 
 
 
 
 
 
 
 
 
16. 曼努埃尔·Erotikos·科穆宁
 
 
 
 
 
 
 
8. 约翰·科穆宁(伊萨克一世的兄弟)
 
 
 
 
 
 
 
 
 
 
 
4. 阿莱克修斯一世
 
 
 
 
 
 
 
 
 
 
 
 
 
 
18. 阿莱克修斯·卡戎
 
 
 
 
 
 
 
9. 安娜·达拉瑟娜
 
 
 
 
 
 
 
 
 
 
 
19. 艾德利安·达拉瑟娜
 
 
 
 
 
 
 
2. 约翰二世
 
 
 
 
 
 
 
 
 
 
 
 
 
 
 
 
 
20. 约翰·杜卡斯 (君士坦丁十世的兄弟)
 
 
 
 
 
 
 
10. 安德罗尼可·杜卡斯(米海尔七世的堂弟)
 
 
 
 
 
 
 
 
 
 
 
21. 伊琳娜·Pegonitissa
 
 
 
 
 
 
 
5. 伊琳娜·杜卡伊娜
 
 
 
 
 
 
 
 
 
 
 
 
 
 
22. 保加利亚的特莉安
 
 
 
 
 
 
 
11. 保加利亚的玛利亚
 
 
 
 
 
 
 
 
 
 
 
23. Kontostephane·Aballanta?
 
 
 
 
 
 
 
1. 曼努埃尔一世
 
 
 
 
 
 
 
 
 
 
 
 
 
 
 
 
 
 
 
 
24. 公爵Vazul
 
 
 
 
 
 
 
12. 贝拉一世
 
 
 
 
 
 
 
 
 
 
 
6. 拉斯洛一世
 
 
 
 
 
 
 
 
 
 
 
 
 
 
26. 梅什科二世
 
 
 
 
 
 
 
13. 波兰的Richeza
 
 
 
 
 
 
 
 
 
 
 
27. 洛泰尔尼亚的Richeza
 
 
 
 
 
 
 
3. 匈牙利的伊琳娜
 
 
 
 
 
 
 
 
 
 
 
 
 
 
 
 
 
28. 库诺, 莱茵费尔登的伯爵
 
 
 
 
 
 
 
14. 莱茵费尔登的鲁道夫,施瓦本的公爵
 
 
 
 
 
 
 
 
 
 
 
7. 莱茵费尔登的阿德莱德
 
 
 
 
 
 
 
 
 
 
 
 
 
 
30. 奥托一世(萨伏伊)
 
 
 
 
 
 
 
15. 萨伏依的阿德莱德,施瓦本的女公爵
 
 
 
 
 
 
 
 
 
 
 
31. 苏萨的阿德莱德,都灵的侯爵
 
 
 
 
 
 

评价

对外和军事事务上

年轻时,曼努埃尔决心要通过武力来恢复拜占庭帝国在地中海国家间的主导地位。自1143年奇里乞亚野外那至关重要一天,他的父亲宣布他为皇帝起,到他1180年去世時,已经过去37年之久。在这37年的岁月里,曼努埃尔同他所有的邻国们都爆发过冲突。曼努埃尔的父亲與祖父,在他之前一直为消除曼兹科特战役带来给帝国带来的损伤而不懈工作着。由于他们的努力,曼努埃尔所继承的帝国在组织性上比12世纪时帝国任何时期都要更好更强。然而很明显曼努埃尔使用所有这些财产,但他增加多少还不清楚,而现在人们所怀疑他是否用这些资金取得最好的效果。[1]

曼努埃尔证明自己是一位对所见到任何机会都保持精力充沛的一位皇帝,并且他乐观心态塑造他的对外政策。然而他个人勇武只在很小的程度上实现他复兴帝国的计划。回溯往日,一些评论家已经批判曼努埃尔一些目标是不切实际的,尤其是他对埃及的远征,证明他宏伟梦想是如此不可企及。他发动的规模最大战役,是他为灭亡罗姆苏丹发动的远征,但却以耻辱的战败而告终;当教宗亚历山大三世接受与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一世的威尼斯协议起,他所做的最大外交努力也明显失败。该协议终止伦巴第同盟战争,促成教宗与腓特烈一世的和解。历史学家马克·C·巴图西斯认为曼努埃尔和他的父亲设法去重建一支国家军队,但他的改革并不足以满足他雄心与需求;密列奥塞法隆战役失败暴露他政策根本上的弱点。在爱德华·吉本看来,曼努埃尔的胜利没有产生任何长期或有效征服。[82] [83]

他对西方教会事务的顾问还包括比萨学者雨果·Eteriano。

内政上

卓尼亚铁斯批判曼努埃尔的税收政策,并指出曼努埃尔时代是一个挥霍无度的时代;卓尼亚铁斯记载,被聚拢来的钱财都被挥霍在他臣民花费上。无论我们阅读当时希腊人对他赞颂的资料,还是拉丁以及东方的资料,他们感想皆与卓尼亚铁斯所描述的画面一致:皇帝在所有方面上都铺张过度,他很少为发展另一个领域而节省一个方面的花费。[24]曼努埃尔在陆军、海军、外交、典礼仪式、宫殿营建、科穆宁家族内部以及其他恩惠寻求者等方面都花销巨大。这些数目巨大开支纯粹是对帝国财政上的损失,就像那些涌入到意大利和十字军诸国的特别津贴一样,以及对1155-1156、1169以及1176年那些失败的远征事务上投入。[84]

曼努埃尔所取得成功一定程度上弥补他引发的问题,尤其在巴尔干地区;为确保整个希腊和保加利亚的安全,曼努埃尔拓展帝国在巴尔干的边疆。这比他所有的行动都更为成功,他不仅控制东地中海以及亚得里亚海沿岸绝大部分肥沃的农田,而且还掌控这一地区的全部贸易活动。尽管它没有实现他的雄伟目标,但他对匈牙利的战争使他控制达尔马提亚沿海地区,西米乌姆地区富饶的农业产业,以及从匈牙利到黑海多瑙河贸易路线。据说他对巴尔干的远征掠夺大量战利品、奴隶以及牲畜。[85]凯纳摩斯对1167年的战役后从战死的匈牙利人缴获大量武器留下深刻印象。[86]尽管曼努埃尔对突厥人的战争可能被认为是一件赔本买卖,但他的指挥官们至少两次俘获大量俘虏以及牲畜。[85]

这使得帝国西部省区的经济复苏得以兴盛繁荣,这一复苏开始于曼努埃尔的祖父阿莱克修斯一世时期,并一直持续到12世纪末。此外有观点认为,12世纪的拜占庭帝国比希拉克略时萨珊波斯入侵帝国后五百多年里任何时期都要更为富庶和繁荣。这一时期新修建的建筑和教堂是非常好证据,即使在边远地区。这些证据强烈表明当时财富的分布之广。[87]贸易也非常兴盛;当时作为帝国最大商贸中心的君士坦丁堡,在曼努埃尔时代的人口据估计可达一百万至五十万之间,而且特别的活跃。他们不像共和时代和帝国时代的罗马居民那样安于消费不事生产。他们满怀热情(税收制度束缚,却未扼杀这种热情),不仅致力于商业且致力于工业。君士坦丁堡既是一个政治首都,也是一个巨港和一流的工业中心,那里存在各种各样的生活方式和各种社会活动形式。在基督教世界,只有君士坦丁堡呈现出与现代大城市类似的景象,既有各种纠纷,各种缺陷,也有基本上属于城市文明的各种讲究。由于航运从未中断,它与黑海沿岸、小亚细亚、南意大利以及亚得里亚海沿岸地区保持着联系。kommerkion是曼努埃尔主要的财富来源之一,它负责收取君士坦丁堡所有的进出口关税。.[88]kommerkion每天能收取20000海培论的金钱。[89]

此外,君士坦丁堡自身也在不断的扩展。这座城市国际大都会角色随着意大利商人与前往圣地的朝圣者到来更加加强。威尼斯人、热那亚人以及其他商人相继与爱琴海地区的各大港口开启商业贸易,并将十字军诸国与法蒂玛埃及的商品运往西方,而且还通过君士坦丁堡与拜占庭帝国贸易。[90]这些海商们刺激希腊、马其顿以及希腊沿海各岛屿对商品的需求,并且从以农业为主的经济模式中产生一种新财富来源。[91]帝国第二大城市塞瑟洛尼基举办的一场著名夏季集市吸引来自巴尔干和更远方商人们来到这里繁华市场之中。在科林斯,丝织品刺激经济的兴盛。这一切都是科穆宁诸帝成功在这些核心地区保障一种“拜占庭和平”的明证。[87]

遗产

曼努埃尔去世时的拜占庭帝国及周边部分国家

对于他宫廷中的修辞论者们来说,曼努埃尔是一位“神皇”。在他去世后的那一代人里,卓尼亚铁斯将他称为“诸帝中最受祝福者”,一个世纪后约翰· Stavrakios形容他为“伟乎嘉行”曼努埃尔军队中的一名士兵——约翰·福卡斯,在几年之后将曼努埃尔描述为“救世主”和一位荣耀帝王。在法国、意大利以及十字军诸国,曼努埃尔都被认为是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君主。[92]一位热那亚分析家讣告中写到“神圣记忆中的曼努埃尔大人,最蒙祝福的君士坦丁堡皇帝.....他的去世是整个基督教世界巨大损失。”[93]推尔的威廉称曼努埃尔为”一位明智而谨慎的伟大君王,无论从哪一个方面都值得颂扬。”,“一位拥有伟大心灵的人并散发出无比能量”,“(对)他的记忆将会在赐福祈祷中被永远留存。”就连第四次十字军东征时,一位普通十字军士兵克拉里的罗伯特也听说曼努埃尔声望甚高,认为他是一位值得敬重的人,并且认为他是所有基督徒中最富有且最慷慨的人。[94]

一个生动例子提醒人们曼努埃尔对十字军诸国的影响是如此巨大,甚至我们在伯利恒的圣诞教堂也仍然能够看到。十二世纪六十年代,教堂正厅被用以展示宗教会议为主体的马赛克镶嵌画所装饰。[95] 曼努埃尔就是这项工程的赞助人之一。在教堂南侧墙壁,一串希腊语铭文写到“献给教堂的赠礼,由伊弗列姆的僧人、画家以及马赛克制作者完成,在伟大皇帝曼努埃尔·科穆宁以及伟大耶路撒冷国王阿马尔里克的治下所完成。”曼努埃尔的名字被放在前面作为象征,公众普遍认同曼努埃尔的霸主地位,并且是整个基督教世界的领导者。曼努埃尔角色就像是东正教会以及圣地全体基督徒们的守护者,这也是他成功确保拜占庭在圣地权益的最好证据。曼努埃尔参加圣地许多希腊修道院和会堂中的建设与装修,其中也包括耶路撒冷的圣墓教堂。多亏他的努力,拜占庭的神职人员才能每天在这里举行希腊礼祈祷仪式。所有这些努力都强化他在十字军诸国中的霸主地位,与安条克亲王雷纳德和耶路撒冷国王阿马尔里克的协议也确保他对安条克和耶路撒冷的支配权。曼努埃尔同时也是最后一位在巴尔干取得军事和外交胜利的拜占庭皇帝,我们也可以称他为“达尔马提亚、波斯尼亚、塞尔维亚、保加利亚以及匈牙利的统治者”。[96]

1180年曼努埃尔去世时的拜占庭帝国表面上依然强大,他在去世前不久,还举办他儿子阿莱克修斯二世与法国国王路易七世的女儿阿格尼斯的订婚庆典。[97]归功于阿莱克修斯一世約翰二世和曼努埃尔一世在外交和军事上的努力,此时的帝国国力才会如此强大,经济上是如此的繁荣,边疆是如此的稳定;但盛世背后也存在严重的问题。在内部,拜占庭皇室中需要一位强有力的领袖去使他们团结起来,越来越多挑战来自于日益膨胀的皇室内部,但曼努埃尔的去世大大危害帝国内部稳定性。帝国的一些外敌潜伏在侧翼,等待进攻的时机,尤其是安纳托利亚的突厥人——曼努埃尔最终也没能彻底击败的敌人,还有诺曼西西里人——他们已经多次入侵帝国,但最终以失败告终。甚至还有威尼斯人,拜占庭最重要的西方盟友,在1180年曼努埃尔去世时,与帝国关系恶劣。鉴于这种情况,帝国需要一位强大帝王来确保能够对抗面临的外敌威胁,之后重建帝国枯竭的国库。但曼努埃尔的儿子还未成年,并且他不受欢迎的摄政政府最终被一场政变所推翻。拜占庭国家实力正是依赖于王朝的团结与稳固,而这一动荡的继承削弱这一点,好战邻国们和野心勃勃臣属们看到他们的机会。[97]

註腳

注释

^  a:  The mood that prevailed before the end of 1147 is best conveyed by a verse enconium to Manuel (one of the poems included in a list transmitted under the name of Theodore Prodromos in Codex Marcianus graecus XI.22 known as Manganeios Prodromos), which was probably an imperial commission, and must have been written shortly after the Germans had crossed the Bosporus. Here Conrad is accused of wanting to take Constantinople by force, and to install a Latin patriarch (Manganeios Prodromos, no 20.1).[98]
^  b:  According to Paul Magdalino, one of Manuel's primary goals was a partition of Italy with the German empire, in which Byzantium would get the Adriatic coast. His unilateral pursuit, however, antagonized the new German emperor, Frederick Barbarossa, whose own plans for imperial restoration ruled out any partnership with Byzantium. Manuel was thus obliged to treat Frederick as his main enemy, and to form a web of relationships with other western powers, including the papacy, his old enemy, the Norman kingdom, Hungary, several magnates and cities throughout Italy, and, above all, the crusader states.[97]
^  c:  Magdalino underscores that, whereas John had removed the Rupenid princes from power in Cilicia twenty years earlier, Manuel allowed Toros to hold most of his strongholds he had taken, and effectively restored only the coastal area to imperial rule. From Raynald, Manuel secured recognition of imperial suzerainty over Antioch, with the promise to hand over the citadel, to instal a patriarch sent from Constantinople (not actually implemented until 1165–66), and to provide troops for the emperor's service, but nothing seems to have been said about the reversion of Antioch to direct imperial rule. According to Magdalino, this suggests that Manuel had dropped this demand on which both his grandfather and father insisted.[20] For his part, Medieval historian Zachary Nugent Brooke believes that the victory of Christianity against Nur ad-Din was made impossible, since both Greeks and Latins were concerned primarily with their own interests. He characterises the policy of Manuel as "short-sighted", because "he lost a splendid opportunity of recovering the former possessions of the Empire, and by his departure threw away most of the actual fruits of his expedition".[99] According to Piers Paul Read, Manuel's deal with Nur ad-Din was for the Latins another expression of Greeks' perfidy.[17]
^  d:  Alexios had been ordered to bring soldiers, but he merely brought his empty ships to Brindisi.[31]
^  e:  In 1155 Hadrian sent legates to Manuel, with a letter for Basil, Archbishop of Thessaloniki, in which he exhorted that bishop to procure the reünion of the churches. Basil answered that there was no division between the Greeks and Latins, since they held the same faith and offered the same sacrifice. "As for the causes of scandal, weak in themselves, that have separated us from each other", he added, "your Holiness can cause them to cease, by your own extended authority and the help of the Emperor of the West."[100]
^  f:  This probably meant that Amalric repeated Baldwin's assurances regarding the status of Antioch as an imperial fief.[51]
^  g:  According to Michael Angold, after the controversy of 1166 Manuel took his responsibilities very seriously, and tightened his grip over the church. 1166 was also the year in which Manuel first referred in his legislation to his role as the disciplinarian of the church (epistemonarkhes).[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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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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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链接

维基共享资源中相关的多媒体资源:曼努埃尔一世 (拜占庭)
  • 科穆宁王朝治下的拜占庭
曼努埃爾一世 (拜占庭)
科穆宁王朝
出生于:1118年11月28日逝世於:1180年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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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占庭皇帝
1143年4月8日 – 1180年9月24日
繼任者:
阿莱克修斯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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